六月底,菲律賓獨立日,這是國慶大節日,一早我就帶著小樹到寶新國小,我們的菲律賓朋友借了大操場辦慶典活動。
天氣是太熱了,教室的長廊有風,清爽涼意。一群孩子們在溜直排輪,再過去,是溜滑梯,我把小樹留下來,先到操場去尋找我的菲籍朋友。
再回頭找她,她逕自坐在長廊轉角,心情特好地看著孩子練習,旁邊有幾個母親,帶著水瓶、毛巾、外套,想來都是全程陪孩子來上課的。我也想學直排輪,一心等著小樹再大一點點,母女倆一起來上課。但現在,我們坐在地上很顯然是擋到孩子們的練習了。我快速領著她回到操場的攤位上。
後來,那個小男生就來了。我們在操場上走動,她說:「那個哥哥我認識。」
那個小男生,顯然是特意來找她的。其他的孩子們都在走廊下,順著平滑的磨石子地板練習,獨獨他一人溜到沙土與雜草的烈日下操場,四處都是菲律賓人,他佯作自在地東滑西走,分明就是要航進小樹的視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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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說:「你去找哥哥呀。」
她笑了,更用力地握住我的手,不讓我離開。笑著,不靠近。也不遠離。
我要走遠,她拉住我,和小男生眉來眼去,不對話的兩個人之間好不熱鬧。
我大聲對小男生喊話:「你幾年級呀?」
「二年級。」
「你要不要過來,我幫你們照相?」
「不要。」他說,轉身滑了一圈又溜回來。
「小樹,你去哥哥那裡,我幫你們拍照?」我小聲說。
「啊~不要。」她又笑,掔掔牽著我,眼睛盯著飛來飛去的小哥哥。
這二個小小人,不知打那裡學來這一套迂迴輾轉,且樂在其中。但天氣實在太熱了,我沒力氣耗著當鵲橋,決定要走人了。
「小樹,說拜拜囉,我們要走了。」
「拜拜!」她倒是乾脆,大聲叫喊,和我一起往校門口走。
哥哥依依不捨,在原地轉著繞圈圈。我心中有小小遺憾:唉,這一別就可能再也見不到面了呀,日後多年就算又見著了,也是認不出來的了...我拍了二張小哥哥的相片,不知補償什麼似的。
走了幾步,小樹忽然喊停:「等一下。」
她從小揹包裡翻出昨晚爸爸給的二個透明小小米飛兔,快步跑回頭,終於,她主動走到小哥哥面前。
「給你。」她說。
「哦。」小男生張開掌心看,靜止不動了。
小樹跑回來,心滿意足:「走吧!」
我目瞪口呆,好細緻的心思與心意啊,無以言說,到此為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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