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就是那種,「沒關係啦,就休息一天不上課嘛!」的媽媽,所以小樹經常請假。端午節前奶奶爺爺帶她回中壢,今天說好要回家的,我一早去警大開會,開了車,結束時就直接回家了。這才發現她與奶奶還沒回來。勢必是公公又出門了,我決定自己去接她,明天周五,奶奶就不必來了,好好在家中休息吧。
回程的路上,我們聊天。她在中壢玩了二天,甘心回學校了。
她說話,還是顛三倒四,隨意拼貼。心情也是,我老是估量著她是太粗線條,還是太敏感?對小朋友與她的關係,她看起來是這樣討喜,我看得見的孩子們都喜歡她,她總是屈意求歡,有了糖果、玩具,巴不得都捧去討好所有孩子。她有時和孩子們吵架、賭氣,總是很快就放棄自尊,只要能重新在一起就好。
可是,在學校裡,一堆同齡孩子呢?她是什麼樣子?她會吆喝嗎?她不太是主導局勢的孩子,但她會為了鞏固進入集體,轉而加入欺侮、嘲笑被排擠的孩子嗎?她不太會挑釁、起衝突,但她看見別人跌倒會上前安慰嗎?會在好朋友被打時,站出來嗆聲嗎?我是多麼好奇在學校的她啊,特別是,經常,她會不小心洩露一些在學校的人際衝突,而我一點也不知道她是如何行動、不行動、處理、不處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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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張福真不和我好,也叫大家都不和我好。」
「真的嗎?都沒人和你好嗎?」
「嗯。」
我大吃一驚。靠!這個小美女(她是小樹唯一心悅誠服「最美麗」的女同學,但聽說已經不穿紗紗裙和亮片服,改穿長褲了,唯有頭髮仍是這樣那樣綁得十分稱頭漂亮)是個大姐頭嗎?
「大家都喜歡張福真嗎?」
「嗯。」
「可是,陳俊毅還和你玩吧?」
「對啦。」她笑了。
「朱學恆呢?」
「也和我好啊。」
「還有誰?」
「鄭凱宏啊,廖子文啊。」
「你看,他們都不聽張福真的話嘛。大家都還是和你好呀。」
「嗯,他們喜歡我。」
「潘艾呢?她和張福真好嗎?」
「潘艾和我好,她和我一起睡覺。」
「你以前不是和張福真睡嗎?」
「老師就把我們的被子分開了,就沒有一起睡了。張福真就不和我好了,她還叫大家不跟我好,可是大家還是跟我好,沒有人要和張福真好。」
「什麼?大家都不和張福真好?為什麼?」
「我做夢啦。」
「你夢見的?」
「對。」
「那其實大家有和你玩嗎?」
「我請假去醫院,鄭凱宏說:我好想你。」
「哇,好甜蜜哦。」
「我作夢啦。」
「這是作夢的嗎?」
「對呀。」
「你都記得這些夢哦?」
「嗯。」
「可是你請假後,又回學校,鄭凱宏看見你,有很想你嗎?」
「有啊,他跑來跟我說的。」
「和作夢一樣哦?」
她一會兒說大家不和她玩了,一會兒說大家都和她好,又是作夢又是開心,不知道到底是真是假?還是,這些都真實存在,有好有壞,夢境也是。她出入自在,我又何必追究到底?
(期末展時,我才總算一一看見小樹的同學們。張福真原來是張芙甄──哈哈,這個年代的父母那個不是取漂亮舒情名字的?我對名字的「對號入座」恰好反應我生長的年代。而且我也發現,會追著小樹團團轉的還另有其人呢。)
「哇,好甜蜜哦。」
「我作夢啦。」
「這是作夢的嗎?」
「對呀。」
「你都記得這些夢哦?」
「嗯。」
「可是你請假後,又回學校,鄭凱宏看見你,有很想你嗎?」
「有啊,他跑來跟我說的。」
「和作夢一樣哦?」
她一會兒說大家不和她玩了,一會兒說大家都和她好,又是作夢又是開心,不知道到底是真是假?還是,這些都真實存在,有好有壞,夢境也是。她出入自在,我又何必追究到底?
(相片是期末展的演出,我才總算一一看見小樹的同學們。張福真原來是張芙甄──哈哈,這個年代的父母那個不是取漂亮舒情名字的?我對名字的「對號入座」恰好反應我生長的年代。而且我也發現,會追著小樹團團轉的還另有其人呢。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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